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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4月番简评《夜晚水母不会游泳》兼聊些别的

最终给了水母7分，几乎是全给了制作，还有部分是给了声优。因为动工确实是很久没出这种制作水平的作品了。
其实主要还是想就着水母出现的一些问题聊一些大方向上经常看到的问题。

1、人物设定问题
创造一个人物，应当有其设定，有性格和能力，这两点直接关系到一个角色“要做什么”和“能做什么”。
以水母为例，主角团四人组中，最终看下来塑造相对最成功的是芽衣。这反而是因为其设定最简单。性格上，从始至终几乎只有一点，就是对花音无条件的，超浓厚的爱；能力上，会弹琴但不会唱歌（注意，“不会什么”也应当是能力上的设定之一），富婆。因此她放在10话那个即将解散的直播场景下能力和性格的冲突就十分自然，最终爆发也相对合理，甚至还有些震撼。但在这里，我虽然很喜欢芽衣，还是要说12话下来她本质就是个花瓶工具人，当然你也可以说是黄金工具人以区分那些没名字的路人甲乙丙，因为她的设定太单薄了，单薄到几乎就是为这么一个位置量身定做的角色。那塑造再复杂一点的角色呢？很可惜制作组似乎没那个功力。
再来说粉毛季初。某种程度上她和芽衣一样，起的是另一个黄金工具人的作用，几乎等同于蒜里的胡桃那个位置，负责开点技术挂。但不幸的是，她的性格设定可以说是没有，换句话说，她“要做什么”呢？全篇看下来几乎是需要她emo的时候就emo，不需要她emo的时候就当好一个人形挂。更可悲的是她emo的部分还都是支出去的单元回，删了也没什么关系，甚至还能说更好一些。
说完了最简单的两个，更复杂的两个制作组自然是更把握不住。
夜老师我不太想多说了，10话分析里我已经说过了，最大的问题在于以9话为分割线，前后的设定都变了。而关于kanon，我真的是不得不想起另一个kanon，甚至连“唱不出来”这件事也是一样的。回想一下星团一的时候关于那位kanon的一个剧情：前三话唱不出来，十一话又唱不出来，理由也没有什么新的。是不是和这里很像？一开始不知道为谁唱，最后还是不知道为谁唱。那中间那些剧情又算是怎么回事？当然这是剧情层面的东西后面再说。
至于围绕着四人组的主要配角们，那就更是想一出是一出，比如说花音妈妈，到底对女儿是怎么看的，给夜老师发offer的目的是什么，统统不知道；前队友，到最后又是怎么转化的心态，以及对搞曝光网站到底是怎么看的；以及花音爸爸，我到最后都不知道设置这么一个角色的意义是什么，删了好像也没什么大影响吧？至于那个32岁带娃偶像，虽然说把她删了也没什么影响，但好歹她本身的性格还算完整的，但完整的理由不是她塑造的好，而是她和芽衣一样是个非常单薄的设定，按照一个固定套路写就不会出问题的那种。
再次要一点的配角，比如6话和11话那几个几乎像故意跑出来扮恶人的杂鱼，工具人得不能再工具人了好吗，他们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让目标角色喊出一堆看似很牛的台词。所以为什么像11话镜头一切就到了回家的路上？因为根本不需要他们给出任何反应，季初喊完了，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所以，其实最后那个大家对着镜头挥手的part才是最有意义的吧…终于演完杀青了…
总的来说，就是除了一些极个别的不需要特别塑造的角色，所有的角色都没有很好地给予设定。如果只是写点kirara系的剧情，只要有些表面上的萌点设定，写个平均分剧情也没啥，但是如果要写更深刻的，更严肃的，更具有冲突性的剧情，这样敷衍的设定是绝对要翻车的。
当然，在这里也补充说明一下，也不是说kirara系剧情就不需要人设。想要有更优秀的作品，比如孤独摇滚，主角团的设定都是非常鲜明的。只是说如果按照套路去给些表面设定（就比如芽衣这样的），然后写个普通kirara系剧情还是可以的。
再提供两个反例，一个其实就是蒜。我觉得从能力的角度说，蒜里除了千束以外都是不合格的设定，最后导致绿毛几乎靠着开不死挂，而泷奈则是没有任何特技，导致这些人打不到一起去；另一个是rpg不动产，也是靠着普通萌系人设去硬碰一个较为严肃的故事，导致真写起来发现角色的行动都很干，就好像不知道干什么一样只能重复一些很尬的桥段。

2、情节设计
水母的情节设计我觉得有如下几个问题：
a.重拿轻放。如果说一开始是pv里几个看起来很有的可写的台词被随便地用掉了，那我觉得还没什么问题，毕竟pv欺诈的也不是没有。但一部作品至少应该做到自己内部统一，如果很认真地提起了某段剧情，就应该很认真地把它讲完。本片至少有如下剧情用一种很随意的方法解决掉了：
b.世界线重置。如果是蜡笔小新哆啦A梦柯南那种超长期连载的作品，确实免不了角色不能长大，犯过的错误会再犯这种问题。但水母作为12话的作品，却屡次犯了这种问题。夜老师的不自信，花音的为谁歌唱，季初的自闭，提了又提。关键在于，在每次信誓旦旦地解决了之后，后面又会出现同样的剧情，那前面的剧情又算什么呢？和a项相对比，我愿称之为“重放轻拿”
c.预期管理。其实就是所谓的赛道问题。你说我是现在马后炮也好，但我第五话在大家都在调侃什么真百赛道，什么恋雨轻唱打水母的时候我就不太舒服，同时我也不觉得它能做好所谓的真百题材。但是当时只是现实中和朋友聊过，没有在网上留下文字，现在再出来说，你说我是落井下石我也认了。但我真的觉得所谓的换赛道就是个挽尊手段而已，你本来的赛道又不是什么奇幻战斗历史这种完全搭不上的东西，小日常轻百都没做好还指望着换个赛道就大放异彩？
这种说法本质上和本片前半段时“只要第九话到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蒜当时的“看贴贴就行不要剧情”以及mygo第十话的“先婚后爱”都是一个套路。只不过蒜翻车了成了笑话，mygo由于第十话的情绪感染力优秀，前九话剧情确实优秀以及还有板上钉钉的第二季还没法最终定论。不过毕竟第二季叫ava mujica，如果就完全没有mygo的任何发展，到时会迎来新一波的反攻倒算吗？如果所谓的“后爱”只是第十一到十二话前半的那些东西，真的就足够了吗？
另外一点就是每个种类的番有不同的预期管理。就像我前面说的，只想写一个及格分的kirara系剧情，有些经典人设就够了。可如果想真实地描写一些矛盾、冲突和成长，就需要更丰满和细致的设定，需要考虑人物在剧情前后的变化而不能一集之后就重启世界线。结果你今天这个赛道，明天那个赛道，那我到底要以怎样的眼光和心态来看这个番？
这里也举个小例子，本季度摇曳露营三，我看的时候就不会在意为什么背景只有景没有其他的路人，有几个妹子露营野餐就够了；但你电锯人要是背景里一个人都不画都没有还号称什么真实感电影感，那肯定有问题。
d.剧情衔接设置。这里我依旧沿用9话评论中我的一些看法，我觉得本片在设置剧情的时候，只考虑了某些关键节点。比如8话要搞最后的那个炫彩live，9话花音要和夜老师吵起来，10话要有个感人的独唱，11话要有段自白，12话要和解。至于如何联系起这些节点，则考虑得十分粗糙，颇有点先射箭后画靶子的意思。比如说，因为一定要让花音和夜老师吵起来，所以不惜让夜老师突然变成“自我提升狂人”，也不说本来的那个企划打算怎么办（你有没有发现到最后也没说要怎么办，或许夜老师早就想好了要牺牲自己一个促成大和解吧，泪目了），就嗯激化矛盾；因为一定要让季初说出那段自白，所以钻出三个不知道哪儿来的杂鱼式反派挑衅然后还非得跟他们犟（6话也是一个道理）。不知道怎么写的地方就直接两个月后或者一步跨到最后，比如我就实在想不通11话结尾还处于夜老师刚提出要一起办live的阶段，12话一半的时候居然都已经结束了，并且完成了所有人的大和解，这个进步速度真的是…比起包饺子我更愿意说是买了一袋速冻饺子。不考虑人物性格、时长安排，强行把几个设计好的节点连起来，我觉得确实不太好。
这里也举个例子，隔壁终末列车，其实也有点这个味，为了展现制作组吃完菌子的精神世界，存在对角色强行降智不好好说话（蘑菇人那里）和强行制造矛盾（僵尸那里）的地方，但有两点不同，第一是这种桥段不多，第二是人家那碟子“醋”确实是好醋，几个活整得都挺抽象挺有意思，故事主线也是稳固的。而水母，牺牲了很多东西之后又得到了什么呢？
e.既然是12话之后，单独吐槽一些剧情。那就是制作组似乎是故意设计的花夜两个人在9话之后没有任何交流的，就为了12话最鼓舞人心的那一下…怎么说呢，他好像真的觉得这么写很酷。因为不仅完全没有交流，连在心里想想对方的桥段都几乎没有了。可问题是你这么写最后凭什么能和解啊？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吵架其实完全是一时上头，其实没有矛盾，所以想开了就完事了，但是第一没有想开的过程，第二那你这几集在折腾什么，难道就为了把妈妈和前队友也包到饺子里来？另外那个炎上商法，我真是看乐了，依稀回到了看蒜的时候，虽然我们已经满地鲜血了，但只要胡桃在大屏幕上一解释大家就会觉得果然只是假的。还是那个问题，是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那你前面的剧情都是为了什么啊？

3、一些其他的感想
还有一些想说但不好归类的，我就放在这里了。
从开播两三话的时候我就觉得，虽然花田酒井那一帮人在gbc，但这里反而才更像lovelive续作，单元回拉人，单元回解决小问题。说实话直到7话（甚至8话也可以算上），刨去亲亲那段确实是有点过线以外，我觉得至少是个lovelive上位替代水平的作品，但9话及之后的剧情可以说几乎是七零八落，某些局部的优秀不能掩盖整体的问题。就删掉花音和她妈妈以及相关的整条线，或者只留成背景，然后就按照哪怕是6话那样再水个几集，或者来点什么经典泳装祭典回，最后再开个live，至少也能算个平稳落地。
当然你说9-12话剧情就人神共愤了，就钉在动画史耻辱柱上了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垃圾番看得多了去了。在这里大家不满意的原因一是背离了最初的期待，二我觉得就是挽尊破产了。我不知道宣传第九话有大的这算是官方哪一层的策略，但这种提前挽尊的行为我觉得是迟早要翻车的。一部作品，如果说每集都精彩，整体连贯毫无瑕疵，自然是神作，但大部分作品做不到这样。很多优秀作品都是有一段主要的，完成度高的优秀桥段，再辅以一些平均线往上的掺水部分，能做到这样的也相当不容易了。但是，当大家看过优秀的部分之后，往往会对这个作品变得宽容一些，稍稍比优秀的水平差一些，只要不是翻车太离谱，也都是可以接收的，比如gbc第9-10话，如果放在三四话那个位置，在初期形成了小单元剧的模式，我相信相关评价会更低一些。但在前8话的整体叙事结束之后，gbc已经踏上了属于自己的正向循环道路，再放出9-10话，效果就会好很多。水母却在当时并未进入这个循环的时候就提前挽尊，那把大家的期望都堆在第九话之后，只要没写到特别优秀，都是会遭到反噬的。虽然“第九话有大的”这种说法没有特别影响早期的讨论区，但如果再激烈些，成为像蒜那样试图靠贴贴转移讨论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虽然现在已经比蒜低了…），迟早都会遭到清算的。
最终还是要夸下的，在我这里第一、五（夜老师从破防到振作那一部分）、十一（专指芽衣唱歌那段）三话还是不错的，矛盾的爆发自然，收束干净，剧情也很紧凑，这个我前面几个评论也夸过了。如果放在上个季度和金属口红和绽裂比比原创，估计评价还能再高点（勇气爆发我没看，不好比较），但是生活嘛，谁又能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