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0-25 23:48 /
瞎写一点符号体操
  初看mygo注意到的一点是,诸场景作为舞台,编码着一套情节的符号布置和情绪的地形学。在动画的文本身体和其制造的深度间遍布着多重的阐释策略,而如何在这一表面上游移滑行,正是二次元及其观众的技艺之精粹。一个娴熟的二次元观众会找到那个酒杯,痛饮制作组精心准备的斯芬克斯之问:什么东西早晨是萌萌人,中午是日子人,晚上是乐子人?在匮乏的充盈和充盈的匮乏的不断转换之中,所有的再阐释和再创作都精疲力竭。于是我们不禁要问,那个剩余呢,那个要指向父亲的武器落于何处?
  但是,什么是父亲?迷子要看向星星,人偶要在月下复活,而这里没有太阳。无怪乎所有重要的转折都发生在黄昏和夜间,在白天的学校-娱乐消费场景间的节奏变化下有着各色的暗流涌动,这些都涌向了夜间的live舞台,制造出了舞台之真实,而舞台又引向了一季中的最后一幕。在这个如同帷幕下的舞台一般真实的场景中,我们发现酗酒在地的一位无能的父亲。显然,那些在太阳旗的秩序下站立的,不是这一位父亲,但这个父亲通过自身的双重被排除衔接起了一季动画的开头与结尾,构成了故事布置的条件也一并暗示了其界限。
  在这界限之中上演着群像的戏剧,但诸角色的遭遇似乎不仅有着程度的区别,更有性质的区别。为了保持角色在行动中的一致性,一些人只需要直接进入现在的事件,一些人需要征引过去发生的事件,另一些人则需要通过对整个成长过程的描述来理解。但同时的,角色还被设置了内外面的区分,如灯和爱音可以通过肯定自身来将本来的缺点翻转成优点,如soyo和睦却只能在随着事件的发展,在冲突中揭示自身。一方面是有待揭示其表面下内心的角色,一方面是有待说明的原生家庭之背景,且让我们在否定之处停留:这似乎又将我们带到了封闭起来的界限处。睦和soyo的母亲作为两种路线的女性形象代表,和白天之秩序深深地纠缠在一起。Soyo和睦对母亲在其中的斗争和妥协不一定知之甚详,但对其所获与代价一定有所洞察,因为她们就生活在母亲的余荫之中,对母亲形象的抵抗和接受也就部分地造就了她们。她们共同就读的月之森,这个箱庭中的箱庭,成为了这一联系的具现。
  访谈中对于“睦能赠与之物唯有亲手种出的黄瓜”的描述初看起来至少是令人疑惑的,这个种植环境所在的学园本身也依赖父母提供,黄瓜和在学园中学到的其他技能的区别究竟在哪里呢,应当将这简单地当作日本对手作物,对田园劳作的迷恋吗?但黄瓜是一种生命,这正是其清白之处。能否有一种作为黄瓜的身体,睦在一整季中所试图发现的正是这样一种身体?在此意义上,赠与黄瓜是若叶睦在见到素睦祥三人会面的结果后对长崎素世行为的一种重复,也因此是对其的修正。素世现在站在祥子的位子上,她的拒绝可以被解释成多重的:是对睦的拒绝,是对之前只想着自己的过去行为的拒绝,也是对祥子行为的拒绝。她拒绝,是为了不遗忘。然而是在新旧乐队的夹缝中的这段时间又意味着什么呢,难道不正是在这里迎来了CRYCHIC的第二次死亡,并且同时也是两种死亡?赠与-拒绝完成了对这段时间的重新标记,但黄瓜也作为中介,作为为着生命的非生命直接地消泯了。
  在最初的月之森场景中,那次沉默的拒绝已经是一种预言。我们看到母与子的过错被替换成了众多母女中两位与两位之间的无声编织。睦和soyo要向彼此,向母亲,也向其他人学习如何解开纠缠在一起的痛苦与快乐之结,并从中重新发现一具身体。在她们曾经行走在只有两人共度的时间之中,soyo围绕着这身体做出行动,但她并不理解它;睦自身就是这具身体,却也就还未获得其能动的自由。我希望必定要被脱离的这些时刻将生成回忆,在其中,被赠与物将不止被理解为一种劳作的生命之产物,而且也作为生命之身体的一种力量。

后记:显然这篇失眠产物是为了我cp的非-关系性所写的一篇小作文,写得比较糟糕但写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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